每次听到高青分公司的同事们说起起御景蓝郡项目,都很想去看看,可惜,一直未能成行。同事问我还没放弃回老家县城买房的念头吗?我说,就是想看看那个地方。
御景蓝郡项目所在地,是以前的老织布厂旧址,位于县城文化路的南首。曾经有很多相识的人,在那个厂里上班。也曾多次去过厂里探亲访友,向往着,能和他们一样,在那个地方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早年间的高青县城田镇不大。我最喜欢逛的就是那条文化路。文化路南北走向,和黄河路交汇处,路东是百华大楼、路西是新华书店,一个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,一个满足精神需求。一路往南走,有汇聚了全县优秀学子的高青一中,有和外界联系的县邮电局,有观看文艺演出的剧院,剧院门前那条路是一个大棚式的商场,商铺很全。再往南,就是县招待所(现在叫高青迎宾馆)、县文化馆、县劳动局。再往南一个路口,路西便是织布厂了。
当年的棉花是高青县主要的经济作物,所以,县内涉棉企业很多,以收购棉花、加工棉花和棉油为主的是油棉加工厂;以纺纱为主的工厂是棉纺厂,我们都叫“大棉纺”;以织布为主的就是织布厂(后来随着企业改制,棉纺厂更名为“流云”,织布厂更名“兰骏”)。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非农业户口和农业户口壁垒森严,能进工厂的,都是那些拥有非农户口的年轻人。农村户口是不能进厂的。那些村里孩子能进厂的,都是因为父母是有正式工作办了农转非,享受到了安排进厂的待遇。
作为农业大县,高青县城里的大厂不算多,扳倒井酒厂、造纸厂里男孩子居多,女孩子就业基本就是去棉纺厂和织布厂。我本家大爷家的两个女儿——胭脂姐姐姐和小花姐姐,就是办理了农转非后被安排进了织布厂。
在织布厂工作的她们,虽然说和祖祖辈辈的女人们一样干的是纺纱织布的活,可是当她们穿着干净净的漂亮衣服回到村里,总是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对象:在车间里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,按点上下班,按月拿工资,多好啊。
厂里的女工住在八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里,很拥挤。后来堂姐在厂区南面的宿舍区分到一间单独的宿舍。就是那种一排一排的小平房,一间屋的面积大概有二十来平方,仅能放下一沙发、床,和一桌一橱一几。院子里是自己盖起的一间很小的小厨房。厕所是公厕,在院子的一角。
胭脂姐姐的家虽然不大,却是我们进城时的驿站。我们赶集时常去串门,在县城办什么事回不了村也会去那里借住。
九三年冬天,我离开家乡前,曾在胭脂姐姐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。因为姐夫要去学驾照,姐姐上倒班,没办法接送孩子上学,便让我去帮几天忙,接送刚上小学的外甥聪聪,并给他做一顿午饭。
每天送聪聪上学后,我就坐在桌子前写日记,吹口琴或者发呆,那是我第一次享受到了大块的无人打扰的安静时光。那时候,觉得在县城里有这么一间栖身的小屋,能安静地坐在桌前写一点东西,抬脚就去逛一逛不远处的书店,再去文化馆里学学唱歌弹琴,就是人世间最大的的幸福了,再苦再累也值得。
晚上,他们一家三口睡里面的大床,我睡外面的沙发。睡梦中也觉得县城的夜晚和村里的夜晚,到底是有很大不同的。
那年冬天,经姐夫介绍,我坐着送报纸的车来到了市里的报社发行部工作。没过几个月,姐夫也进了织布厂工作。又过了一两年,姐姐家就搬进了厂里分的两室一厅的新楼房。
那年夏天回老家,我在姐姐家住了一晚,然后早起去坐车。在清晨的薄雾里,从织布厂出来步行穿过文化路一直走到黄河路再向东去车站,一路看着熟悉的建筑,心想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,自己才能像姐姐一样在这县城的一角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年高青种棉花的越来越少的原因,当年红火的织布厂慢慢地变得不再景气,几年前宣告了破产。厂里的工人要么出来做小生意,要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。姐姐姐夫因为在厂里工作积累了经验,把村里老家的院子盖成了厂房,买了几台机器招了工人,自己搞起了服装加工出口,当年上我接送过的外甥聪聪大学毕业后接过了厂里的管理。姐姐姐夫则功成身退,来市里买了房子在家看帮聪聪带孩子。
再次听到织布厂的消息是我们集团下属地产公司,拍了下那个地块开发地产项目。这也是公司继御泉香墅、御湖名邸后在高青开发的第三个项目。
一直想回去看看施工现场也没有成行,就问同事要了点图片,但是,哪里还能找到一点往日记忆中的痕迹。
多年后的我,拥有了在那个地方购置一处房子的条件,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样的心境了。
时代在发展,家乡在变化。记忆中的古朴小城,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华丽的转身,成了一个璀璨繁华高楼林立的水景新城。每次看到它崭新的样子,我的心情总是又欢喜,又惆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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