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江苏网4月27日讯“万常智未曾讲话笑眯眯……”这一句苏北大鼓长篇作品《战君山》中的经典唱词,在苏北大鼓第八代传人牛崇祥的嘴里、心头,反复吟唱了近40年,他希望能竭尽所能地展现其中的精髓。“艺术本身没有止境,更没有完美无瑕的作品,我能做的就是让它趋于完美,并把它传承下去。”牛崇祥说。
牛崇祥,艺名牛崇光,今年55岁。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,宿迁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,“苏北大鼓”市级代表性传承人,他被苏鲁豫皖观众誉为大鼓状元。其主要作品有《无艳春秋》《凌霄汉》《五梅七枪反唐传》《战君山》等。
牛崇祥说:“大鼓这门艺术起源于北方,比较有地域特色,比如有山东大鼓、天津大鼓、京韵大鼓,等等,到了俺们这边就叫苏北大鼓。苏北大鼓到明清时已经形成很多流派,其中,宿迁和睢宁的苏北大鼓比较有代表性。”
“小时候生产队经常邀请大鼓书艺人来说书,一场3块钱,我是逢场就去听,那鼓点、话语、唱腔都让我着迷。”牛崇祥说。
年起,牛崇祥师从睢宁大鼓艺人周伟兰,开始学习苏北大鼓。
“拜师学艺,从短场开始学起,头天在集市上听师傅讲,晚上回去跟师傅学,隔天就到集市上说给赶集的人听。”牛崇祥嗓音条件非常好,加上学习刻苦,学了三个月就可以独自赶集表演了,且很快就红了。
“那时候一个集上能有三四个班子说书的,但我一来就能吸引比较多的人!”上世纪80年代,牛崇祥在宿迁、睢宁一带已经小有名气,常常一个逢集日就能赚30多块钱。“我们有行规,大家在一个集上表演,我这边赚钱了,不能独拿,还得分一部分给没赚到钱的艺人,老祖宗的这个规矩就是保证艺人都有饭吃。”
不忙的时候,牛崇祥便到睢宁向师爷胡居千学习长篇大鼓书。“《无艳春秋》是我学的第一部长篇苏北大鼓书,我跟师爷学了18场,当时往来宿迁和睢宁之间边学边唱。一年以后,我又在睢宁学了《凌霄汉》。我们的这些作品都是来自民间的历史故事,比如《杨家将》《岳飞传》等,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,说的都是身边的事,所以很有感染力。”
一面书鼓,一副月牙型的钢板,随地设场,随时可演。牛崇祥通常身着戏服,左手打板,右手击鼓,有说有唱,一人分饰多角,时而铿锵激昂,时而轻声细语,其精湛的表演,具有鲜明特色的唱腔,声情并茂,委婉动听,引人入胜。牛崇祥表演的一大特点就是擅于做“扣”。所谓“扣”,就是说到关键的时候,留个悬念让人想继续听。牛崇祥说,说得好的鼓书,应是结构起伏多变,情节环环相扣,动人心弦。大扣子套小扣子,一个扣子还没解开,另一个扣子又套上,使听书人始终“扣”在情节当中,从而节节“拿人”,处处精彩。“我那时在这方面动了很多脑筋,一场书别人能做八个‘扣’,我能做十个,一‘扣’收一次钱,也就是说能赚十回钱,观众还想听。”
苏北大鼓用宿迁方言演唱,唱词严谨,有十字句、七字句、五字句、三字句,十字句中三、四、三称正十字,三、三、四称反十字。“像‘万常智未曾讲话笑眯眯’这句,就属正十字。说书的时候讲究‘喝、顿、缓、急’,有说有唱,声情并茂,委婉动听。”牛崇祥说。
牛崇祥介绍,“喝、顿、缓、急”说的是唱功,事实上一位优秀的大鼓书演员在说唱的同时,还要精于“手眼身法步”,“手”指各种手势动作,“眼”指各种眼神表情,“身法”指各种身段工架,“步”指各种形式的台步。通过这些,表现不同的人物不同的神态、动作,从而让人物的性格特征丰满起来。
年,牛崇祥成为一名独立的苏北大鼓艺人,也就在这之后的几年间,在流行音乐等新生娱乐形式的冲击下,苏北大鼓遭遇到“寒流”,听书的人越来越少,不少艺人都转行了,只有刘汉飞、牛崇祥等人坚持了下来,并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这个行业的华丽转型。他从与徐州的音像制品公司合作到后来自己成立公司,录制和出版了34部苏北大鼓历史大书,获得了非常好的市场传播效果。“很多的大鼓书是我从师爷那学习一部分后再加工整理,例如,经过加工从10场扩写到40场,将来源于生活的故事写进大鼓书本子里,传唱给更多的人听。”
在牛崇祥的家里,除了很多奖杯、证书,还有一大摞本子是牛崇祥最宝贝的物件。在这一摞本子中最旧的一本是年牛崇祥亲手整理的《凌宵汉》。“过去咱们说书人都是一代代口口相传,你要问师傅有啥传世的本子,那没有,也正因此,有很多好的剧目慢慢失传了,我在演出时注意到这个问题,就慢慢自己总结,记录,往往一出剧演了十回能落实了,我就给写出来,慢慢地这些年就整理出了这么多,算起来已经有60多万字了。”
让牛崇祥感到欣喜的是,现在,政府对民间艺术越来越重视,经常会组织各种演出、比赛,让这些艺术“活”起来,让老艺人看到希望。第八届中国曲艺牡丹奖全国曲艺大赛表演提名奖、“中国梦我心中的梦”优秀曲艺作品一等奖、第五届江苏曲艺芦花奖表演奖等众多奖项,是对牛崇祥近40年对苏北大鼓执着的肯定。牛崇祥自豪地说:“这些年来,我钟爱苏北大鼓,视苏北大鼓为生命,我走遍天南海北说书,还将大鼓书说到南京、上海剧院,深受广大听众的欢迎。我要说一辈子苏北大鼓,将咱宿迁的‘非遗’唱遍全国,将苏北大鼓传承下去。”
今年的4月3日,牛崇祥收了3名弟子,一杯拜师茶让他倍感欣慰,“有人学,这门艺术就不会失传,好东西一定会百世流芳!”
苏北大鼓简介
苏北大鼓,省级非遗项目。据史料记载,清朝初年受北方梨花大鼓的影响,苏北大鼓形成于宿迁、睢宁地区。其演出形式多为一人表演。一面书鼓,两片月牙型钢板的伴奏乐器,有说有唱,并带有手眼身法步的表演,全由一人完成。艺人以表为主,以唱为辅,以说表反映艺人真功夫,有“讲清故事、刻画人物、描写环境,千斤道白四两唱”之说。叙事说理,轰轰烈烈,一人可调动千军万马;一展歌喉,淡淡平平,深切道出人间真情。长篇大书,百唱不厌;言情小段,歌颂模范,教育民众面广深远。(顾园园/文杨群/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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